那是一個與他截然不同的男人。
「我從來不愛上同樣的人。」她說。她深刻而清楚地記得每個愛過她的人的樣子,那些記憶卻也都模糊地不再能讓她輕易想起。有些相似的場景,或許能讓她在某個突然的瞬間,想起誰曾經為她做了什麼事,或是誰讓她狠狠哭過了一場,可是這些只存在於單一節點中的記憶點,再也無法引起她心裡一絲波瀾。
只要成為過去,就已經不是不能遺忘的回憶了。
每一次的結束,並非是因為另一個開始,只是新的開始是每個結束必然要有的結局。
這個男人看她的時候,沒有你眼中曾經看她的火花,至少在她心裡沒有那麼強烈炙熱地非要飛蛾撲火的慾望,沒有讓她像對你一樣,有那樣理智線繃斷想不顧一切後果的一瞬間。
他的親吻,不像你總像是要汲取她肺裡所有氧氣一般地吻她,不像你總讓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卻也克制不了震盪地手心都疼得緊握的心跳。
與他對視的時候,她不會臉頰發熱、不會羞赧,不會有種在末日以前最後相愛一天的,要將自己燃燒殆盡地愛著的狂熱感。
一切都和你不一樣。
他也有部份地在讓她燃燒著自己,她骨子裡的叛逆總想自我毀滅,總要愛上一個有可能毀滅自己的男人。但更多的時候,他不讓她覺得自己是撲火的飛蛾。
在他的眼裡,她更像是一朵開在自己心上被溫柔蘊養的花。
但當他輕吻她的額頭時、當每個入睡的夜晚都擁著她與她十指緊扣直至早晨、還會摸摸她的頭將她按進自己懷裡⋯⋯
花的根莖輕柔緩慢地攀附在心上,一點一點地環繞著心臟,像是腫瘤一樣的,在她還毫無察覺時,就已經摘除不掉了。
其實還是可以摘除的,只是會痛而已。又或者,時間還沒久到,讓這一朵花真正長成一顆腫瘤的時候。
她一點也不害怕生命裡出現腫瘤,她只怕自己不曾看見過花朵。